杨中宇+付晓丽
小榆树,即黑龙江省绥化市兰西县榆林镇,很早有个闻名全国的上品美食——榆林筋饼。南来北往哈尔滨办事的人们,或是从哈市北上的开车师傅及随行者,路过小榆树街面,总要停下车走进筋饼店来。每人几张筋饼,点个土豆丝,来盘熏肉,再上点什么酱和葱之类,品一品这极富地方特色的美食味道。
榆林筋饼起源于北宋年间。据说,当时北宋徽、钦二帝被掳北国后关押在五国城内,多日茶饭不进,命悬一线。一位随从精通面食技艺,便用心制作了一张精薄透亮的薄饼,中间加了些鸡肉丝和葱丝等,劝主公食下。谁知二帝吃后食欲大开,连连称好。后传到民间经不断揣摩演变,形成饼似圆月薄如蝉翼且筋性十足柔软可口的经典食品,被誉为饼王。
清同治初期,小榆树的筋饼就已远近闻名。这里是北上的交通要道,凡有人路过此地,都要闻香下马,更有美食爱好者专程前来觅香。早年最出名的筋饼王,当数闫七筋饼,烙的筋饼有农家盖连子那么大,都是一个尺寸,厚薄相当。在那个松北平原还很荒凉的年月,数九寒冬,寒气逼人。过路人一身霜雪钻进饼店来,铺开大筋饼,卷上热乎乎的驴马烂、肘子肉或者猪头肉,对着大碗清汤,美美地吃上,不但管了饿,也足足解了馋,真是吃得满口香啊,这份享用真是难以言表!就连朝廷派往卜奎(今齐齐哈尔市)办事的钦差大臣经过小榆树,也要跑进店来特意亲口尝尝这儿的筋饼,一路上还不住地夸赞小榆树筋饼如何好吃,返回时再好好饱餐一顿,还大大方方打包带回朝庭,给慈禧太后及大臣们一一品尝,更使榆林筋饼名声大振。可见,小榆树经营筋饼赚大钱,也是具有相当久远历史的啊!
实际上,榆林筋饼是清初从山西来的满族移民发明的。那时粮食还较为缺少,很多人食不果腹,白面、豆油之类的“细粮”更是金贵,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一点点。为了节省油、面,善于调剂生活的家庭主妇总是把饼尽量烙薄,并想出了一个用薄饼卷菜吃的好主意。这种既节约又体面还好吃的烙饼方法,很快得到了人们的赞誉和认可,并逐渐在民间流传开来,而真正掌握这门面食高明技艺的人并不多见。于是,松软、超薄、透明、筋到的北方薄饼,成为小榆树饭馆里的特色主食,能会这地道手艺的厨师便格外受敬重而吃香起来。民国时期,黑龙江督军吴俊升路过小榆树打尖,吃到了小榆树筋饼,连连夸赞称奇。呼兰府驻小榆树马巡队的队官徐长溪(后来晋升为国民党副军级警备司令官),更是这里饭馆吃筋饼的常客,为家乡有此佳味而分外得意。
满族人闫广喜,亦称闫七,是制作榆林筋饼的代表人物。他13岁学烙筋饼,手法细腻,工艺精湛,烙筋饼揪的面剂子每个都是1两,烙出的饼圆如刀削,用油极少,却筋道好吃。有一次,闫七家里盖房子来一些帮工的,他一人烙饼供40人吃,大伙吃得相当称心满意,一时传为佳话,人们喜称他“阎七筋饼”。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阎七筋饼第三代传人阎吉庆将烙筋饼之秘方和技术接连传给了外姓人。没过几年,这绝活在小榆树遍地开花,筋饼店铺满街面,越来越火,连锁店遍及全国许多城市或小镇,发展成标准化中式快餐。百余年间,正是这张筋饼将小榆树这个穷屯子烙成了哈黑公路(202国道)上的一座繁华重镇,恰似闪烁在松北肥沃黑土地上的一颗璀璨明珠。这里饼店林立,家家兴旺,财源滚滚,形成了筋饼红火一条街,榆林镇也因筋饼这一美食品牌而美名远扬。现在,这里的筋饼店已发展到100多家,有的客商将地道榆林镇筋饼店开到了东北各地及首都北京。小榆树一张筋饼打天下,打出了兰西县榆林镇的地方文化美食品牌,极大地带动了地方经济和社会的不断跨越,也促进了全县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繁荣,成为兰西县改革开放搞活经济的对外窗口。
在榆林镇,吃上可口的筋饼,餐桌上的人们兴致大起,甚至根本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撸起胳膊下手卷饼,亮开身架,得意地在此潇潇洒洒地开胃一把。在饼上铺好菜,放上点酱,撒点葱丝香菜等,紧登登地卷起来,赶紧送到嘴里。在榆林镇的饭店,压桌的常常是一盘农家大酱,一般还有葱丝、香菜丝和腌黄瓜。筋饼随之端上来,只见它薄得下面放张报纸都能看见字,黄中透亮,隔饼亦可读报,彰显了这其中的地方文化魅力。榆林筋饼,结实又富有弹性,用东北话形容那叫“筋道”,卷进很多菜不会破也不会漏,吃起来口感极好!
进入新世纪的榆林筋饼,实现了面食技术和厨艺大改进和大更新。筋饼里面卷的肉和菜都有了全新的完善和提升,比如:大多是包京酱三丝、香菜肉丝、土豆丝等,还可包羊角葱、甜面酱、香椿炒鸡蛋、香辣肉丝、鱼香肉丝、豆芽、熏肉、香菜、猪头肉……揉进了时代特色和乡村风味。人们最喜欢在饼里卷树椒土豆丝和鱼香肉丝,或酸酸甜甜的,或辣辣的,色味俱佳。飘着面香和油香,暖在腹中,笑在脸上,乐在心头,点燃了时尚新生活的喜庆和美好。当然,饭桌上也少不了榆林老豆腐,介于嫩、老豆腐之间,质地纯正,口感实在不错。不仅品尝到了呼兰河畔的地方特色美食,也真切感受到东北别具风韵的文化气息。吃筋饼也讲究口味、环境、心情和服务,讲究食品的深厚背景、人文环境和社会名堂。吃着筋饼,细看榆林这块“风水宝地”,倾听筋饼那“横空出世”的经典传奇,榆林筋饼就这样源源不断地流来资本,流来人气,带走较好的名声。筋饼和春饼类似,不讲究时节和卷菜,衍生了好多巧妙精明的吃法,也形成了鲜明特点,香味浓郁,快捷筋到,层次清晰,柔软适口,堪称一绝!
近两年,榆林兴起筋饼卷芥菜丝,家家筋饼店后屋摆放成排的大缸里都淹满了芥菜。前来吃饼的多为城里人,除了要卷饼菜之外,店家又推出名目繁多的时髦农家菜:蘸酱菜、杀猪菜、烀茄子、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等。
面饼圆圆,恰如一轮满月,令人感受到连年大丰收的喜庆与豪迈,代表了东北农家的吉祥富贵和聪明智慧。众食客见到各式各样的卷菜和黄澄澄的筋饼,顿时食欲大振。卷菜只要能想到便可入料,别具风味。端详这筋饼金黄透亮,筋饼薄而韧,透着纯粹的面香和油香,使人油然而生新时代富足愉悦享受新生活的亲切感和幸福感。一口咬下去,一个字就是:香!左一张右一张的卷饼接连入口,顷刻间杯盘狼藉、风卷残云。放下筷子,吧嗒吧嗒嘴,沟满壕平,肚子溜圆,还是一个字:美!
要说榆林筋饼的做法,其实也不难。得把面和得很软,将精粉调成冷水面团,揪成面剂,擀成长方形片,抹层软酥,从前向后叠起抻长,剂头压成圆形底座盘起。稍后,擀成圆形薄饼,在平锅里放少许油烧热,将饼放入。半分钟,待上面稍变色,用锅铲把饼翻过来,半分钟后再翻个个,一共一分半钟,翻三次,一张饼就烙成了。饼出锅后放入盆中,盖上盖保温,这样一张张饼摞起来,保温且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