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竞渡闹端午
端午与龙舟的关系就像过年与红包的关系一样,在老百姓的眼中是毫无疑义的“天生一对”,农历五月,南方的天气早已变得炙热,河水是温温凉凉的舒服,正是赛龙舟的好时节。全国各地都有赛龙舟的习俗,仪式和内容都大同小异,这里,我们应景地说说具有广州特色的赛龙舟,也称“扒龙舟”。
云山珠水,地理优越
广州拥有2000多年的历史。广州人生于珠水边,长于云山岸。在珠江上腾跃的龙舟是广州的象征,对于很多上一代的广州人来说,“水”是浸在骨子里的。江水滋润了人们的经济和文化生活,广州的民俗文化处处具有江河水乡的特点。
明清时候,关于广东官方和民间的端午节赛龙舟活动就已经有了很详细的记录。清初著名学者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一书中,就曾描述过珠三角每年端午节期间的赛龙夺锦以及赛后的喜庆场面。除了在特殊年代外,广州基本上每年都坚持举办龙舟活动,只是在活动时间和地点上稍有变动而已。
多年的历史沉淀让龙舟成为了一种传统的文化符号,不管是政府还是民间,都非常重视龙舟活动。到了1994年,广州市人民政府正式把端午节定为龙舟节,每年的端午节,在广州天河区、荔湾区、海珠区、番禺区、增城市等地方都有可能会看到热闹非凡的扒龙舟仪式。直至2011年,扒龙舟更是被收入了广州市的非遗目录里,成为受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
龙舟竞渡仪式多
广州扒龙舟有趁景、斗标两种形式。趁景是端午期间,各方龙船前来应景,但只是表演扒龙舟的技巧,比赛不排名次,从五月初一开始,至五月二十日止,每天一景,轮流在各乡举行;斗标即“斗龙舟”,也就是龙舟竞渡,在趁景热身之后举行,由于比赛规程复杂,多数地方采取将所有参加比赛的龙舟集中一处进行比赛决胜负的方法。不管是趁景还是斗标,下面的几种仪式都是少不了的。
起龙:亦称祭龙。每逢临近龙舟节,各会社便会在黄道吉日的早晨,敲锣打鼓地到供奉龙舟头和龙舟尾的各宗祠、庙宇中拜祭。村民们在长辈的带领下拈香酬神,烧衣纸等。而参加扒龙舟的青壮年们,则要去到埋有龙舟的河里,先洗个龙舟水澡,然后潜下水去,齐心协力地将埋于河床中的龙舟抬起,搬上岸,恭恭敬敬地将龙舟用柚子叶浸泡的清水洗净干净,再用船灰执漏、上油,并从宗祠中“请出”供奉的龙舟头和龙舟尾,重新上彩、点睛,然后在船头插上龙头,于船尾装上龙尾和青绿的树叶,贴上金花等吉祥物,请画师在龙舟的船身上绘画龙鳞等,这叫“起龙”。
下海:也叫游龙。龙舟重新上油、维修好后,就挑选一个吉日、吉时,召集村中、族中的划艇力士们,先到宗祠祀神,然后去宗祠前的河边,烧衣鸣炮,拜祭一番后,再合力抬起龙舟放下水中。参加扒龙舟的健儿们一起合力,擂起狮鼓,敲响铜锣,岸上的村民燃放鞭炮给大家鼓劲。所有健儿们齐声呐喊,合力起浆,划出河面,沿途边划边放鞭炮。这次下海游龙,只是一次练习,往往是沿着村庄的河流兜上几圈,然后回到下海的地方,将龙舟抬上岸,在阴凉处撑起或悬挂起来,待端午节赛龙舟时再用。这种形式也称之为“试舟”。
赛龙夺锦:赛龙舟活动多在五月初五端午节那天早上。每年到端五节早晨,各地的赛手们及村中父老们,便到祠堂或社稷那里拜神,祈求在比赛中有好成绩,夺标耀祖。拜神后,饱餐一顿,赛手健儿们抬起龙舟放到河中,摇旗呐喊划到比赛的起点。到达起步点后便烧衣放炮,然后参加比赛。比赛大致分三步进行:
一是放龙。待全部参赛队伍到达比赛起点时,吉时一到,就鸣炮响锣,各队选手则一起涌到排列在浅水的龙舟上,合力推向深水处,在鼓手的鼓声锣声的指挥下,拼力向前划去。由于选手们上舟的时候,常常因为手忙脚乱而出现人仰舟翻的情况,从而影响比赛,因此现在的比赛都改为了选手们先坐在船上待令了。
每年的端午龙舟竞渡,放龙的场面是很壮观的。几十艘或是上百艘的龙舟一字形摆在起步点上,两岸观众摩肩接踵。一声炮响,数百上千支浆起划,浆飞浪溅,鼓声、呐喊声、水声混成一片,热闹非凡。
二是竞赛。由于气候、节令的关系,五月多是涨潮之日,中山有句俗话讲:“龙舟水猛过虎”。因而,端午节扒龙舟时,水又涨又急,比赛起来,就是一个上午、数小时的竞技。因此,龙舟比赛,实际上又是耐力、体能、意志的一项群体性的运动竞技。也因这样,龙舟比赛过去多是男性的活动。新中国成立后,逐渐有女性参加这项竞技,称之为凤艇。
三是夺标。龙舟比赛最终是夺标,也叫过龙门。经过一段长时间的竞争,到最后,往往是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支船队。这样,就形成了最后的冲刺,决赛了,也就是要过龙门夺标了,这是最刺激的关头。龙门往往搭在较窄的河面上,横跨河面的上方有一个用绿叶扎成的牌坊,中间吊下一个红色彩球,龙门两岸则聚集着数以万计的观众,为冲龙门的各队呐喊助威。争得头名的队伍抢先摘下彩球,宣布龙舟比赛结束。唐代张建封在著名的《竞渡歌》中写道:“五月五日天晴明,扬花绕江啼晓莺;使君未出群斋外,江上早闻其和声。……鼓声三下红旗开,两龙跃出浮水来,棹影干波飞万剑,鼓声劈浪鸣千雷。鼓声渐急标将近,两龙望相目如瞬。”珠三角水网地区的扒龙舟习俗流传至今,方兴未艾。
一番龙争虎斗的赛龙夺锦后,夺标的队伍,高擎锦标沿水路绕村一周。此时,村中男女老幼齐集在宗祠前或晒谷场上,摆开宴席,待龙舟健儿上岸,便一齐饮宴,俗称食龙舟饭。席间,有健儿将卸下的龙舟头和龙舟尾举起,借着酒意舞动起来,逐渐演变成舞龙船头和舞醉龙的民间艺术。
在庆功之后,便由族中、村中父老、教头师傅等带领下,将龙舟头和龙舟尾抬入祠中,供奉在神像前。拜谢神恩后,将龙舟沉于福地之中,等来年再起龙,俗称为收龙。这种习俗,沿袭至今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