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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花钱铸升平

四海升平-激情上演赌挖宝征途2国史陆昕从汉代开始,钱币所蕴含的文化内涵比前代更丰富了,某些钱币不仅具备货币的流通功能,也被赋予祈福、厌禳、占卜的属性,成为先民们精神寄托的工具。此外,汉代的铜镜与民俗钱在内涵和文化信息上有诸多相似之处,通过相互比较研究可揭示出汉代的社会、经济、生活面貌乃至精神追求。祈愿

四海升平-激情上演 赌挖宝 征途2国史

陆昕

从汉代开始,钱币所蕴含的文化内涵比前代更丰富了,某些钱币不仅具备货币的流通功能,也被赋予祈福、厌禳、占卜的属性,成为先民们精神寄托的工具。此外,汉代的铜镜与民俗钱在内涵和文化信息上有诸多相似之处,通过相互比较研究可揭示出汉代的社会、经济、生活面貌乃至精神追求。

祈愿求吉

西汉早期民俗钱形制上脱胎于“半两”钱,以文字吉语为多,纹饰则极少。同时出现的钱形佩饰也可归到民俗钱范畴。兹举例如下:

“长相思”钱(图1) 此钱见于《王荫嘉品泉录》。茶黑古,逆环读,无郭素背。“四铢半两”形制(公元前175年至公元前140年),故推断它的铸造期应介于公元前175年到公元前164年之间。“长相思”也是西汉早期铜镜上的常见吉语,如“常富贵,乐未央,长相思,毋相忘”。

“长毋”半两钱(图2) 此钱有郭,穿上下“长毋”二字,四字间置四柱(即突起的乳丁),素背。方穿内套一倾转45°的菱穿,且两穿间隙部分中空。“长毋”半两,很容易令人想到“长毋相忘”。真是无独有偶,竟然真的发现了形制与“长毋”半两完全一致的一枚“相忘”半两(图3),简直是完美的一对!可以说,这两枚“长毋”、“相忘”半两是中国民俗钱中最早的对钱,意义非凡。

另外,从穿口的独特设计、乳丁的装饰以及吉语的添加,都表明当时的民俗钱是为特殊需求而专门铸造的。我们甚至可以浪漫地猜想,一对夫妻,丈夫远行,依依惜别,一对“长毋相忘”,人手一枚,期待早日团圆。

“长毋相忘”也见于西汉早期铜镜的铭文,如“常乐未央,长毋相忘”铜镜(图4),是典型的西汉早期形制,也带有四枚乳丁,可与“长毋相忘”半两钱互相对比印证。

“如言”半两钱(图5) 此钱与“长毋”、“相忘”半两的形制相同,应为同时期物。《故宫藏镜》中亦有一面西汉早期镜(图6),弦钮,方形钮座,外饰有铭文,每边四字,内区素无纹,由十六内向弧相连成一周,卷缘。铭文为:“与天相寿,与地相长,富贵如言,长毋相忘”。可见,西汉早期的民俗钱与铜镜内涵相通,设计也相似,反映了同样的社会风貌和精神追求。

钱币形佩饰 此类钱形佩饰历代钱谱著录较多。钱形部分双面各四字,环读,字间均置四柱(乳丁),穿口设计与上述“吉语半两”相同,钱形两端大小环各一。从形制上分析,这种钱形佩饰与“吉语半两”型民俗钱有传承关系。其本身也有早、晚版之分。第一种(图7):钱形仅连一宽而扁的大环,大环饰折线纹。钱形部分与“吉语半两”形制完全相同,穿口为方穿套菱穿,间隙中空。两面共八字。这种年份应为最早,等同或稍晚于“吉语半两”钱。第二种(图8):钱形连大小环,大环上饰三段弦纹。钱形部分与第一种类型的区别在于穿口方穿与菱穿间隙不空。两面八字:“避兵莫当,除凶去央”,旋读。此种年份稍晚于第一种类型。第三种(图9):钱形连一大环,光素。钱形部分穿口与第二种类型相同。两面八字亦为:“避兵莫当,除凶去央”,旋读,年份最晚。这三个版中第一、二种类型非常稀少,第三类型存世量大。文字部分除“避兵莫当,除凶去央”外,另有“日入千金,长毋相忘”之铭文,书体与早期版也有所不同,笔画方正,粗细一致。从书体上看,与西汉中晚期风格相近。

钱形佩饰也曾见于考古发掘报告。如《上海福泉山西汉墓群发掘》中记载:福泉山西汉23号墓中曾有出土。更令人欣喜的是,近年又发现了钱形佩饰的铜范(图10)。此范制作非常精整,可与任何官铸流通钱币的母范相媲美!此母范翻制子范后可大量铸钱,这就是这种钱存世量大的原因。据孙机先生考证(《汉代物质文化资料图说》),这类钱形佩饰是用作“避兵符”。铸造和使用从两汉至三国延续数百年,说明当时的社会需求量非常大,老百姓佩戴此钱以祈求天下太平,远离兵火。另外,从早晚各类型演变以及存世数量上还可以推测,这类钱形佩饰由早期的民间铸造发展到晚期由官府进行标准化批量生产。

特大型吉语半两“富贵长,乐未央”(图11) 此钱于1994年在甘肃天水发现,直径63毫米,厚2.6毫米,重41克,仅见。此钱的制作极其规整,字体也是典型的西汉隶书,只是形制远远超过常规。孙仲汇先生认为:“应出在西汉的文、景时代,当时政局稳定,经济持续发展,仓廪皆满,完全有条件铸一些不介入流通的特大型钱,寓争胜炫富之意”。

祭祀占卜

汉代弥漫着天人感应的思潮,使星占之风甚浓,占星风俗是根据星象推测吉凶,进而发展为对某一星宿的崇拜和祭祀的风俗。以天象比附人事在《天文志》中屡见不鲜,甚至连天文学家张衡也是以星占术而闻名于朝廷。卜年、求吉是汉代的普遍习俗,通过测日影、占云气、占风、听声、数雨等方法来预测来年的丰歉、兴衰、美恶。 这种习俗不但流行于民间,也为皇家贵族所普遍采用。

汉代带有星象纹饰的民俗钱极有可能是为占卜吉凶而铸。因为钱币的形状为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方穿代表地,方穿的上、下、左、右代表四大星座,也就是《史记·天官书》所谓的“四官”或“四宫”,分别是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每个星座包含七个星宿,总共二十八宿。由于钱币形状与天象的划分非常吻合,被用以反映各个星宿非常恰当。历代民俗钱大多有占卜、厌禳的功能,基本上是从汉代传承、延续下去的。对目前所见的汉代星象纹民俗钱进行分类及辨认,常见的星宿有以下几个:

“北斗”七星 此钱(图12)呈斗杓状,杓四星谓之魁,斗柄三星为天枪,这是我们较熟悉的星座。那么,“北斗”七星是何含义呢?《隋书·天文志》说:“北斗七星,七政之枢机,阴阳之元本也”“七政星明,其国昌。不明,国殃”。通过观察北斗的明暗可以预知国家的兴衰,可见其重要。“北斗七星”纹饰最早在西汉五铢钱上出现,并一直延续2000余年,是各个时代民俗钱上面最常见的纹饰之一。

“斗宿” 此钱(图13)形状与“北斗”相似,为六星相连呈斗形,乃玄武第一宿,俗称南斗。《晋书·天文志》说:“北方南斗六星,天庙也,一曰天机”。《星经》谓之“斗宿”,“斗宿”是主生的星宿,所谓“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北斗”。五铢钱上的“斗宿”纹很可能是表达祈愿逝者灵魂再生的愿望。

“参宿” 此钱(图14)三星横相连者,乃白虎第七宿,《史记·天官书》:“参为白虎,三星直者是为横石”。三星相连呈三角状者是危宿或心宿,但是如果星图中同时出现了参宿,则此星只能是危宿,因为参、商(即心宿)是不见面的。《五行大义》说:“白虎执义,主斩刈,有杀伐之威”,所以这个星宿有“信义立,远夷服,民殷实,国富强”的含义。

世俗享乐

由于汉初对百姓休养生息的政策获得了成效,经济得到迅速发展。《汉书·食货志》:“至武帝之初七十年间,国家亡事,非遇水旱,则民人给家足,都鄙廪庾尽满,而府库余财。京师之钱垒百矩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陈腐不可食”,于是出现了“公卿大夫以下争于奢侈”的局面。

西汉中期社会经济的繁荣以及生活的富足,当时的民俗钱与铜镜上面也都有所反映。河北满城窦绾墓随葬的有大乐富贵博局纹镜,铭文云:“大乐富贵,千秋万岁,宜酒食”,“大乐富贵得所好,千秋万岁,延年益寿”。铭文的内容反映了汉代贵族永享富贵安乐的思想。非常巧的是,在同一个墓里面还出土了一套铜钱(图15),共40枚,方孔无郭,直径3.3厘米,其中20枚一面无字,另一面铸有阳文“第一”至“第二十”,缺“第三”,多一枚“第十九”,“第十九”钱样较大,直径3.7厘米,用以补“第三”之缺。另外20枚,一面亦无字,另一面铸有阳文韵语一首,计二十句,前十八句句各三字,后二句句各四字:“圣主佑,得佳士,常毋苛,骄次已,五谷成,府库实,珠玉行,金钱施,贵富寿,寿毋病,万民番,天下安,起行酒,乐无忧,饮其加,乐乃始,饮酒歌,自饮止,田田妻鄙,寿夫王母”。同样清晰地描绘出汉代皇室贵族阶层肆意享乐的生活场景。这套钱币据考为西汉“行酒令钱”。

汉代民俗钱中对富足生活的反映不仅限于这套酒令钱,还有一枚堪称名誉品的西汉民俗钱,正面铭文为“乐无事,宜酒食”(图16),背面为“寿西王母,大宜子孙”。汉代饮酒之风颇盛,官僚贵族的饮宴都把饮酒作乐称为“嘉会之好”。关于汉代的酒,张衡《南都赋》中说:“酒则九酿甘醴,十旬兼清。其甘不爽,醉而不酲”。说明酒的质量很高,经过多次酿制,甘甜清澄,多饮也不伤身。饮酒场合很多,婚丧嫁娶,送礼待客,无不用酒,《汉书·食货志》说:“百礼之会,非酒不行”。一首汉乐府是对当时王公贵戚享乐生活的具体写照:“东厨具肴膳,椎牛亨猪羊。主人前进酒,弹瑟为清商。投壶对弹棋,博弈并复行。朱火飏烟雾,博山吐微香。清樽发朱颜,四座乐且康”。一边杀猪宰羊,美食佳肴;一边饮酒行令,博弈助兴;炭火上烟雾升腾,博山炉香气缭绕;酒酣人微醺,满座兴意浓。我们从西汉中晚期的铜镜和民俗钱上面可以充分体会到当时社会安定祥和的面貌和民众生活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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