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
As a well-known artist of China, Zhang Daqian has received as much criticism as praise throughout his life. The two major issues that influenced his reputation were the forgeries and damage to Dunhuang murals. Zhang Daqian has ever admitted his dishonesty in creating artworks, but he never confessed the latter. It could not be denied that Zhang Daqian has made great contributions to the development of Dunhuang relics, but at the same time he also brought irrevocable damages to the priceless historic site.
张大千的一生毁誉参半,最大的两个“污点”是作伪造假和破坏敦煌古迹。前者确凿无疑,而且他本人从不讳言,甚至有些洋洋自得、引以为傲,但后者的罪名太大了,他本人当然不会承认,支持者和反对者又泾渭分明,甚至至今仍有人就此辩论,连专门的敦煌研究者都支吾其词。只能说,张大千确实为研究和发扬敦煌文化做出了贡献,但也对敦煌壁画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1940年10月,张大千带着三太太杨宛君、儿子心智,历经千辛万苦抵达敦煌,如苦行僧般临摹壁画。后来张大千接到二哥病逝的消息,中途赶回重庆治丧。1941年3月,张大千筹措资金,偕几位藏僧画师,从兰州出发,第二次抵达莫高窟。两年七个月的敦煌之行,张大千卖掉不少珍藏的古字画和自己的作品,还向人举债5000两黄金,直到20年后才还清。
1943年10月,张大千用20余头骆驼载着临摹的276幅壁画,回到四川,并完成了20萬字的学术著作《敦煌石室记》。1943年,在他的呼吁和于右任的倡议下,“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
耗尽家财,远赴敦煌,张大千对敦煌壁画的钟爱之情溢于言表。然而,也就是在这两年七个月之间,却传出了他剥损壁画的事。
莫高窟始建于公元366年,在1000多年的漫长历史中,后人往往把前人绘制的壁画用泥土覆盖,再画上新的壁画,使相当多的洞窟内形成了数层壁画的奇观。据传张大千在临摹时,经常把表层的后期壁画剥去,以探视隐藏在里面的早期壁画;也有说是张大千陪同于右任参观时,有随行人员上前手拉着上面欲裂的坏壁,想让大家看清下面颜色清晰的壁画,不料稍一用劲,坏壁随之破碎脱落;还有说浮面的一层是张大千与于右任商量后,命士兵打掉的……虽然说法不一,但关键之处都在于,张大千造成了壁画损毁,无论主观还是客观。
1948年的甘肃省参议会第一届第六次会议上,国民党甘肃省党部执行委员郭永禄提案控告张大千“借名罔利敦煌古迹”,要求省府转教育部对其严办以儆效尤。此案经省政府调查,于1949 年甘肃省参议会第一届第七次会议对此做出结论:“省府函复: 查此案先后是奉教育部及函准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电复:‘张大千在千佛洞并无毁损壁画情事。”至今,这仍是一件“无头公案”。
无论如何,张大千的敦煌之行开启了敦煌壁画研究的新篇章,和他个人艺术生涯的新时代。从敦煌艺术中,他重新觅回了中国绘画的色彩光芒,并使之成为日后泼墨泼彩画风的神旨所在。此后,他不仅绘佛教题材有如神助,人物画作品也更上层楼。
在他特别擅长的仕女画中,可以明显看到由明清风尚向隋唐传统的转变。其风格主要吸收了北齐壁画那种非常挺健的线描;造型上汲取盛唐侍女的雍容华贵,娇媚高傲,健康秀美;设色受佛教造像及藻井图案的影响,并参考了藏传佛教施用矿物质颜料的技艺。其整个画风有了非常大的转变,而且逐渐定型,形成自己的风格。这一时期也是张大千仕女画创作的黄金时期,对他最终形成自己工笔重彩的人物画风格起到了决定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