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追溯蒙古包的历史及流变,了解其形成发展的过程从而探求蒙古包在结构、图纹、色彩上对美的追求,和蒙古包所蕴含的独特艺术美。
[关键词]蒙古包 艺术 造型
一、蒙古包的溯源及其流变
(一)溯源
我国少数民族艺术有着悠久的历史①,蒙古族也不例外,蒙古族是一个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蒙古包作为蒙古族人民的居所,是蒙古族儿女最温暖的归宿,从工艺品的审美历程来看,凡是产生年代久远的物品往往带有某种实用性②。蒙古包的这种实用性沿袭了千百年,蒙古包所积淀的文化承载着草原民族的精神内涵,在一望无际如碧海般的草原上,她更像一颗颗珍珠散落于这自然地美景中,熠熠风姿的展示着她独特的艺术美。蒙古包在蒙古文里称为“斡鲁格台格儿”,意思本是“无窗的房子”。经过历时的流变和发展现代蒙古语称蒙古包为“奔布格格日”或者“蒙古勒格日”,意思是“圆形”或者“蒙古人的房子”。
追溯蒙古包的历史,现已经超过了1000年多年,在许多的中国古典文献里,中国北方游牧民族被称之为“毡帐之民”,而蒙古包的雏形又被称之为“弯庐”、“毡帐”、“旗帐”等,在《通典》和《资治通鉴》里都有记载,例如《通典》卷19:“弯庐能抗拒者,正以随逐水草,居处无常,射猎为业,又皆习武,强则进兵抄掠,弱则窜伏山林,唐兵虽多,无所施用。”直到后来,经过历史的演变才逐渐出现了“毡房、“帐篷”、“蒙古包”等现在我们常见到的说法。
早在远古时代,人类通过简单改造现有的自然环境居住生活,例如居住在天然洞穴里或者树上,来保护自己不受野兽侵犯。到新石器时代晚期,人类开始自己制造“洞室”,并且有同有走烟、出气、采光、通风等多种基本功能。这也是蒙古包门和窗子最原始的雏形。随着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过渡,人类的生产生活方式也由采集逐渐走向狩猎,相应的活动范围就越来越大,也逐渐将一些食草动物蓄养起来,这就是最早的畜牧业。与此同时,这种生产生活模式需要方便于迁徙的居室,窝棚之类的建筑便应运而生了。支撑窝棚的支架就变成了现代我们所说的蒙古包上的“哈那”(用木条为和皮绳缝编成的菱形网眼片)。在公元七世纪前后,北方的游牧民族大都开始以狩猎为主要生产生活方式,猎获的兽皮就被用来覆盖在被支起的支架上,这样就产生了最早的皮棚。直到公元八世纪前后,中国北方游牧民族才开始住进了毡包,也就是蒙古包最早的雏形。
(二)流变
蒙古包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变迁后,逐步迎合着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习惯和地域文化环的境需要,从而最终形成。在其演变过程中大体上经历了几个不同的发展时期。
在古代,中国北方的先民们将天然洞穴作为栖身之所,随着采集狩猎地域范围的不断扩张,先辈们在北方的草原上搭盖起简易的窝棚。窝棚将活树为支柱,搭建成圆拱形再用桦树皮覆盖,制作简单,方便遗弃。在以采集为主要的生活方式被狩猎所取代的过程中,逐渐有一部分食草动物被驯养成家畜,出现了远古的畜牧业经济生产方式,便于迁徙的居室毡棚便应用而生。当狩猎时代向游牧时代过渡时,北方游牧民族的先人们的居所又由窝棚开始过渡到帐篷,帐篷是用树木做起支架再覆毛皮,这便已经有了现代蒙古包的雏形。
蒙古包是游牧民族流动着的家。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进步,一种新形式的蒙古包产生了,这是一种针对于半农半牧生产方式形成的相对固定的蒙古包,蒙古语称之为“托古日克格尔”。它是可移转式得蒙古包“乌尔郭格尔”的进化。从外观看来二者相差不大,它们所不同的是搭建的覆盖物不同,前者用羊毛毡后者用泥土和柳条固定。在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和锡林郭勒大草原上居多的是“乌尔郭格尔”,“托古日克格尔”则多分布在内蒙古科尔沁大草原上。
二、蒙古包的造型艺术
(一)蒙古包的外部造型艺术
蒙古包的最终目的是用于居住的,但是勤劳聪慧的草原儿女除了生产生活以外,也用自己独特的视角和审美在实用性的基础上为蒙古包构建了具有艺术审美特点的华丽“外衣”,不能不说一切艺术是社会生活的反映① ,同时,艺术能启迪智慧,拓宽思维,增长才干②。蒙古包的艺术美满足了蒙古族人民一种追求精神层面的原始需求,只有体现了人类进步的理想和愿望、符合历史发展趋势、显示客观规律和必然性的社会生活才是美的③。同时,艺术贵在创造性,这种创造更多地指以有形的物化形态揭示更丰富的精神内涵④,所以蒙古包所创造的出的艺术美以一种静态的姿势为茫茫大草原增添了几分宁静与和谐。
就蒙古包的外型结构而言,映入眼帘的是一种圆润、饱满的建筑风格,体现了蒙古族的审美习惯和价值标准。另外,蒙古包的围毡也是蒙古包艺术美的重要构成部分,从审美的角度欣赏,围毡的捆扎在哈那中间留有大片空白,基本上是没有装饰图案的。大片的留白彰显出蒙古包的大气美反映了草原人民豁达的心胸。但是,蒙古族人民同样注重细节美,在哈那得上面会用粗线缝制出简单的云纹,详略得当呼应总体。
蒙古包的顶棚是一个圆台的造型结构,在乌尼的下方镶嵌云纹的图形呼应围毡。盖住顶棚的是顶毡会把套尼盖住从而阻挡风寒。在顶棚与围毡衔接口,为了保证不会有风灌进去,就用皮条捆绑并且做成吉祥的图案,有的是十字型有的是多瓣的花朵造型,当从天空往下看时,蒙古包的顶棚上好像有一朵绽放的花朵,映在碧绿的草原上格娇艳外夺目与大草原的美景交相辉映。为了做出对比的效果,蒙古族人民利用驼毛、马鬃捻制成黑色的毛绳在顶毡、顶棚、围毡边上绲边,营造出黑白分明的强烈对比感,又由于都是毛质材料,浑然一体的质地又减少了视觉对比带来的冲击,使画面感依然有一种浓郁但不厚重的和谐美感。
在蒙古包的制作上处处体现了细节,美到细节不得不让人敬畏,在古代,不论是西方还是东方,先哲们很少以美为话题谈及一个事物美还是不美① 。但是在蒙古包围毡捆绑绳索上却不得不惊叹蒙古族人民的智慧,讲究的捆绑方法即美观又实用,每一个结不是随意的绑扎,而是精心得绑出结实又美观的蒙古结。为了把围毡捆牢通常会用三条大绳子来捆绑,通过横捆、竖捆、斜捆和交叉捆绑,会分割出不同但有规律的图案,从不同角度有不同的形状,比如,当从正面观察时,会发下被分割出的形状有正方形、长方形、三角形、菱形这些有棱有角的图形;再如,当从上向下看时,会看到椭圆型、圆形等形状,这些图形都按着一定的规律重复、渐变又对称,符合中国人传统对对称美的认可。
在蒙古包外部造型艺术中,不得不提的还有蒙古包门的设计,蒙古包的门是手工绣制的毡门,毡门被绣制出丰富多彩的图案,比如环装图案和放射状线条的组合或者蒙古族元素的叠加,使毡门图案既丰富多变又端庄沉稳。
(二)蒙古包的内部装饰艺术
蒙古包内部,又是另一番景观,不光是它的布局结构合理,装饰品色彩鲜艳,其内部陈设也是很有讲究的,包内的各样物品大都有固定的位置。据《绥蒙辑要》载:“蒙古包之内,除中央一部铺毡子,(镶嵌地毯其目的是为了供应神佛之用)富者则于正面设高台供佛像,前设佛具、乳肉,以黄油点小铜灯,此为‘圣坛,朝夕礼拜无缺,卧时无以足向上者。妇女之居所,设于右方,此处置纳贵重品之大小柜及厄厨器皿、水桶、食料等品。中央之空地设置铁炉,高约数尺,中燃兽粪,或炊、或取暖。每一包内仅容数人,富裕者包有数间。就寝之际,则将铺在地上之毛布拂拭,用自身所穿之衣为夜具,仅解其带,和衣横卧。”就上文所说的毡子,是蒙古族妇女手工制作出的并用各种颜色的毛线镶边,在毡子中间还会绣有云纹等吉祥的图案,十分美观大方。当然,蒙古包内的家具,不论是大件的箱柜还是小件的器皿,也都美观精致,他们造型优美,种类繁多,风格独特,纹饰华丽②。每一个器物无不绘刻有精美的图案,像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这些艺术作品包含有审美功能和非审美功能③。绘刻的花纹有得是单独的图形,有得又好像是用图画展现出一个个动人的故事,比如白云、马儿、花卉等,各个栩栩如生,生动活泼。
三、蒙古包的装饰图案及色彩艺术
各式各样的图案在蒙古族人民生活中密不可分,蒙古族人民日常使用的各种用具,箱柜、铜壶、银碗、桌子、马鞍等,都绘有精美的图案。蒙古族的图案样式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类:连续纹样、适合纹样和角隅纹样。
蒙古族人民把连续纹样分为二方连续和四方连续两种。连续纹样的使用,使画面形成循环反复以至无穷的审美效果。二方的连续纹样的形成也不是空穴来风,也是蒙古族人民通过观察生活中的现象得到的启发,例如排成一排的驼队。二方连续顾名思义是以同一个花纹作为基本单位,上下或者左右连续,形成带状的图案就像驼队一样排成一排。四方的连续纹样,也同样是由一个花纹作为基本单位分别向上下方向和左右方向同往复时循环而成,在绣花毛毡、马鞍具和天花板等地方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四方连续的纹样作为装饰。
蒙古语把适合纹样称之为“套负仁吉太贺乌嘎拉吉”。它蒙古语翻译意思是,把一朵花或者云纹图案绘制在环形、葫芦形等的具体形状内。蒙古人在纹样上也十分注重对称与平衡,从而展现出视觉上的优美。
角隅纹样是蒙古人运用在有九十度直角地方的花纹样式,例如桌角、地毯等。它的画法主要有自由式和对称式两种。
不论什么纹样,它的组合最终目的都是突出它的装饰性,再好看的,纹样没有色彩的烘托也都是单调的,蒙古族装饰的色彩也是蒙古艺术美的重要组成部分。许多少数民族中都存在着图腾崇拜,并世代相传①。对于色彩也是同样,蒙古族也有自己独特的民族偏爱色彩,特别是蓝色、白色、红色、金色这些富有象征意义的色彩。蒙古人认为蓝色是天的颜色,天代表长生即永恒的意味。蓝色是天穹的色彩,而蒙古人又与天有不解的因缘,认为天代表长生,代表永恒。蒙古族自古就有对天的崇拜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许多蒙古包大都会有蓝色的装饰,衬托出蒙古包的端庄。白色也是蒙古族人民钟爱的颜色,白色代表洁白的云彩和奶食象征着纯洁美好,也是最可敬和真诚的象征。红色象征着太阳,带给人温暖,蒙古人对红色的热爱也完全出自于对自然的崇拜,在生活中,红色也居多出现在哈那、套尼上并配有金色,显现出一种富丽堂皇美的大气美。
结语
蒙古包是蒙古族人民祖祖辈辈生活居住的地方,她也是草原儿女精神寄托的体现,蒙古包的制作及整体艺术感无不表现出蒙古族人民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的无限追求。蒙古包以她端庄典雅的形象永远的成为草原上的一颗明珠。
参考文献:
[1]. 苏和平.中国少数民族美术发展史【M】.贵州民族出版社, 2007;
[2]. 苏和平.艺术人类学与艺术教育刍议.北京:民族教育研究,2008(2):P41-44;
[3].道森.出使蒙古记.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P237。
作者简介:刘文慧(1990-),女,硕士,研究方向:少数民族艺术.现在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