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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绝唱

许昕摘要:中国画崇尚意境是对文化的最大关怀。较之东方古典绘画美中笔墨渲染的“境生象外”,西方更在乎透视现象显现出的理智科学、如同“镜像”般的真实。选以文人画中“雪中芭蕉”的争议大抵都是关乎西方绘画中遵循自然原则来剖析进而深入探讨这就是中国画所崇尚的意境并非是西方绘画用自然规律的思维方式去理解,影响后

许昕

摘 要:中国画崇尚意境是对文化的最大关怀。较之东方古典绘画美中笔墨渲染的“境生象外”,西方更在乎透视现象显现出的理智科学、如同“镜像”般的真实。选以文人画中“雪中芭蕉”的争议大抵都是关乎西方绘画中遵循自然原则来剖析进而深入探讨这就是中国画所崇尚的意境并非是西方绘画用自然规律的思维方式去理解,影响后来隐士“士者情结”甚至是整个古代社会的道德伦理价值体系的不自觉构成,所以中国画崇尚意境对东方文化文化价值也是值得我们自此关注的。

关键词: 雪中芭蕉;意境;独立价值

一、雪中芭蕉

千百年前,王維在大雪地里画了一株芭蕉。原本是王摩诘画一个叫袁安这个人的一帧人物画,却因在大雪的背景地里画了一株翠绿芭蕉发生冷热不调来。历来人们亦喜拿此戏以为谑,使其成为我国绘画史上最大的一桩艺术公案。“没有哪一种艺术比绘画这门艺术引起更多的理想和自然的争论”(黑格尔《美学》第一卷)。从此“雪中芭蕉”这四字便成了绘画、艺术史上的千古绝唱。

历代关于“雪蕉”的争论的意见,可以归纳为两类:一是通过对雪中有无芭蕉的考证,推断这幅画的得失;二是对雪中芭蕉寓意的辨析。

探讨王维这幅画之前,有必要强调一个问题那就是最原始最本初的即王维给自己这幅画的取名为《袁安卧雪图》,是一帧历史人物故事画,而并非以芭蕉为主题的景物画。因此,讨论该画是不可以脱离袁安本人以及其卧雪故事背景,就“雪蕉”而奢谈“雪蕉”。遗憾原作早已失传,除沈括“予家所藏”外再无旁人提及见过此画。但世人深谙画中有三个寓意深刻的形象:袁安,芭蕉和雪。大雪是北方寒地才有的,芭蕉则又是南方热带的植物,这就是历来画论所争执的重心。

先看袁安,东汉人。他的卧雪典故《后汉书·袁安传》李贤注引晋周斐《汝南先贤传》在古代极有影响:”有传,其“卧雪”故事大致为:时大雪积地丈余,洛阳令自出按行,见人家皆除雪出,有乞食者。至袁安门无行路,谓安已死。令人除雪入户,见安僵卧,问:“何以不出?”安曰:“大雪人皆饿,不宜干人。”令以为贤,举为孝廉也。也就是说:袁安宁可在下雪天“宅”在家里,也不肯出去讨饭干扰其他人。擅长画雪景的王维把他放置在一片干净无埃白茫茫的雪中天地间,无疑可以看得出王维是有多推崇这位隐士的高洁品行了。 “王维画雪中芭蕉自有深意,岂是肉眼凡胎者所能领会?”不需与人辩论冬天有没有芭蕉的问题”,只是强调王维画“雪中芭蕉”自有王维的道理。其有代表性的是写《冷斋夜话》的慧洪:“诗者妙观逸想之所寓也,岂可限心绳墨哉!王维作画雪中芭蕉,诗眼见之,知其神情寄寓于物;俗论则讥其不知寒暑。”沈括的《梦溪笔谈》是这样说的:“书画之妙,当以神会,难可以形求也。世观画者,多能指摘其间形象、位置、色彩瑕疵而已,至于奥理冥造者,罕见其人。”由此看来,争论“雪中芭蕉”的有无根本没有意义。对艺术品的研究还是回到艺术品本身的艺术形象所包含的意义才是最重要的。其实近代许多大家都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总是要先讨论一下有无“雪中芭蕉”的问题,还都是要先做出“即使雪中不可能有绿色芭蕉”的假设,才能硬着头皮来探讨“王维究竟为什么要在画中画芭蕉”这个难题。

其实雪中的芭蕉明明可以是翠绿的。这里同王维的“辋川别业”在同一纬度,相距不过三十公里,都在秦岭北麓。

再看芭蕉。王维是佛门中人,自然明白“芭蕉”的寓意。先生陈寅恪有一段说得明白:“考印度禅学,其观身之法,往往比人身于芭蕉等易于解剖之植物,以说明阴蕴俱空,肉身可厌之意。”原来在佛学里,“芭蕉”同芦苇、水沫等物质一样,是一种“不坚之身”,如《涅槃经》所述:“当观是身,犹如芭蕉,热时之焰,水沫幻化。”“喻身不坚,如芭蕉树。”“亦如芭蕉,内无坚实,一切众生身亦如是。”《维摩诘经》云:“是身如芭蕉,中无有坚。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梦,为虚妄见。是身如影,从业缘现。”结论是:“如此身,明智者所不怙。”就是说:要修炼成佛,必须抛弃这个“芭蕉之身”!

最后看雪景。王维晚年近乎僧侣,潜心佛学,不一而足。他的画正如元人汤垕在《画鉴》所论:王维“平生喜作雪景、剑阁、栈道、骡网、晓行、捕鱼、雪滩、村墟等图。”看到这里,我们就可以明白,芭蕉的背景雪景原来也是为芭蕉铺设下一种修行的境界。

二、“意境”

关于“意境”,最早见于诗论,在画论中出现的很晚。却成为中国画理论中的一个最基本的而又重要的美学范畴。

“意境”一词,在王昌龄的《诗格》中提到,诗有三境:意境、情境、物镜。形成律诗美感框架结构的诠释。明代的唐志契在《绘事微言》中第一次明确提出“意境”一词。此前虽然没有哪位画家或者史论家专门性的明确着重的提出这一词,但是都大抵在自己的学术观点或画论中萌芽性的道出了那种所要追求的、不刻意而为之的朦胧般的特殊感觉。例举几个简单的例子:东晋画家顾恺之的“气韵生动”“迁想妙得”和南齐谢赫的《古画品录》中所指”六法”“气韵生动”一说,虽然两种学说都没明确提出“意境”二字,但实质内容都蕴含着“意境”的含义及对其的追求;宋元时期,苏轼的“画中有诗”,画论上也明确要求绘画也要像诗一般的追求“意境”美。清代笪重光《画筌》中使用了“意境”一词,是在荆浩的“真景说”和郭熙的《林泉高致》中提到的“意”与“境”的基础上进行发挥,提出“神境,真境,实境”。

中国画崇尚意境实在是对文化的最大关怀。意境于中国人而言,若精神之于肉体一般的存在,再好的技法若是缺少了它也立即变得苍白无力。画论中,意境的提出与山水画的发展密不可分。在古代,尤其是后来随着文人画的兴起“写胸中意气”“怡情养性”使后代的审美转向“有境界则成高格”的高潮,作为评价中国画作品的标准之一。在这里我认为需要指出艺术境界和意境并不能完全划等号,这是两个不同的观念,然而又相近的两个观念。严格来讲,艺术境界的全部不等于意境,而意境仅仅是艺术境界的一部分。

到了现代关于“意境”一词也有说辞,宗白华先生在《美学散步》中认为“一切美的光来自心灵的源泉,没有心灵的折射是无所谓美学。所以说一片自然风景是一个心灵的境界。意境是情与景的结晶品。”

意境的创造是要调动一切艺术手段苦心经营的,需要含蓄曲折,也需要笔精墨妙。但所有这些都必须围绕着思想感情的传达、艺术形象的塑造和感人意境的追求,否则便成了孤立的玩弄技巧。含蓄朦胧也好,曲折变化也好,都必须恰到好处,如果晦涩含糊使人不解,或是故意雕琢,都是不可取的,因为那样的话只会破坏画面意境。画面的意境决定着绘画的最终完美与否。“雪中芭蕉”饱受争议也正贵在“意境”。

三、从“雪中芭蕉”引發的历代争议

来看中西方绘画境界的不同

从“雪中芭蕉”这个在中国文人画界本身就引发历代争论“没有哪一种艺术比绘画这门艺术引起更多的理想和自然的争论。”(黑格尔《美术学》第一卷)的角度来切入,看待中西方绘画所追求的境界不同,别有意趣,饶有新意。

相对西方绘画来说,中国画有着自己明显的特征。传统的中国画不讲究透视,不强调自然界对于物体的光色变化,不拘泥于物体外表的肖似,而多强调抒发作者的主观情趣。中国画讲求“以形写神”,追求一种“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感觉;而西洋画呢,则讲求“以形写形”,当然创作的过程中也注重“神”的表现,但它非常讲究画面的整体、概括。

千百年来,由于该画的“雪蕉”问题,使其成为我国绘画史上最大的一桩艺术公案,人们众说纷纭,褒贬不一。同是一副“雪中芭蕉”,中国画界就有人认为不问四时,重在意境;也有人认为尽失寒暑,不合逻辑。那么我们不妨以“雪中芭蕉“作为一个坐标点,既然在中国古今这条横坐标上都引起众说纷纭的局面,再来看看纵坐标上东西方绘画之间的差异必然之势。

西方的绘画注重模仿自然,再现真实,追求科学性。因此在构图上多采取合乎科学规则的真实再现物体空间位置的线性透视,即焦点透视或一点透视。一点透视的构图方法就是作者以一个固定的观点去描绘一个固定方向所看到的景物。因为视点是固定的,因而看到的景物是很有限的,这时,画面中所体现的空间是绝对的、静止的、缺少变化的有限空间。能在雪中开芭蕉的中国画比西方绘画更能体现画家们的主观性和灵活性。既可写千里江山,发豪迈之气,亦可绘小桥流水、抒儿女之情。

四、中国画崇尚意境对东方文化价值的影响和意义

中国画崇尚“意境”实在是对东方文化的最大关怀。中国绘画艺术以欲能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为精神追求,从而造就东方艺术独立的意境并影响了对中国文化上的价值和意义。中国的士大夫情结大抵均结于此,关乎某社会伦理的崇仰又或者是一种道德高尚情操的自我高洁的定位,不会随波逐流的个性独立。雪中芭蕉即便只见过一株,那就是在王维的卧雪图中。其坚然逸致,风骨清高,不做媚世之态;涤人之秽肠而澄滢其神骨,致人胸襟风度品格趣味于高尚之品性,煞是清韵高洁,让人有脱俗之念,生爱慕之心。隐士之所以被称为“隐士”而不是“隐人”,大概是古代的贤人君子每每以梅兰竹菊自况,予以寄托自己的高风亮节与洁身自好之故吧。四君子以其清雅淡泊的品质,一直为士者所钟爱,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种人格品性的文化象征,这虽然是自身的本性使然;但亦与历代的文人墨客、隐逸君子的赏识推崇不无关系。基于这种内在的王维自比雪中之芭蕉其罕见特别、趣味意境也确实恰如其分了。

东方艺术的画面感看重的情致与一直以来都是崇拜以最大限度的极力“摹仿自然”、以再现客观形象为造型特点的西方绘画创作产生南辕北辙的区别。正如达芬奇所说:“如同是镜中之像的真实再现。”较之东方古典绘画美中笔墨渲染的“境生象外”,西方绘画里的的“意境”好像更在乎的是透视现象显现出的理智、科学、如同“镜像”般的真实。若从西方现实主义的摹仿自然来说,芭蕉自然是不可能开在皑皑白雪中的,这样的画面安排必然是显得不合逻辑、愚昧可笑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中国画里面,正是因此,它便有了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精神存在着,意境的美更是显得尤为特别了。冰天雪地之中犹存热带芭蕉孤芳自赏,自然便联想到这般的画中人物袁安是处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中呢,依然从容不迫。就好比这朵雪中芭蕉一样,在冰天雪地里也可以旋转着自得其乐的舞步。这便凸显了东方艺术的独立价值,可以凌驾于画面有限空间内给与你视野之外的精神与感悟。

在我看来,不是雪中究竟有没有芭蕉而是能不能画芭蕉的问题。这就是东方艺术的绝唱之处,遗世而独立。

参考文献:

[1]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2]俞剑华.中国画论类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1.

[3]王昌龄.意境、风格、流派(第一版)[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82.

作者单位:

安徽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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