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馆藏龙王木雕造像谈祈雨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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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钰

2012年9月28日，洛阳市老城北大街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洛阳老子纪念馆正式开馆。纪念馆大殿中供奉着一尊老子雕像，大殿对面的一号、二号展厅是专题性的木雕文物展馆，龙王木雕造像便展览在其中。这些木雕造像主要来自民间，形态或为龙首人身站像龙王木雕，姿态多样，活灵活现；或为身着官服手持笏的人像龙王化身木雕，双手持笏，神态祥和。从古至今龙王主雨，能保佑一方风水，在旱灾之年民间更是祀龙王用于祈雨。本文主要讨论的是透过龙王木雕探析民间祈雨的习俗。

一、祈雨原由

祈雨亦称求雨。中国自古以农为本，农业生产与雨水关系十分密切。但是，旱灾经常困扰这个国家。由于旱涝灾害危及的是国家的经济主命脉——农业，因而，祈雨在中国民间习俗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河南地区一向是个多灾的地方，“河患频仍，旱灾屡至”。于是各地“丰欠不常，生计日啬”。灾荒发生后，灾民面对灾荒的打击往往是采取非常消极的应对措施，非万不得已决不背井离乡。所以灾区民众往往将龙这种传说中的神异动物，作为求雨习俗中的主角。自古以来，每遇旱灾，祈雨便成为农业生产民俗的重要内容，因区域的不同，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祈雨方式。需要说明的是，以龙求雨习俗不仅存在于中国古代，甚至到了近现代，它还流行于一些偏远地区。以龙求雨习俗属于精神民俗的范畴，是民俗研究的重要内容。

二、龙王与祈雨习俗的关系

在中国人的观念中，龙王被视为掌管雨水的神，《说文解字》中记载：“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能看出龙善于变化，能登天，能潜渊，被视为神灵。在《严华经》中记载“莫不勤力兴云布雨，令诸众生热恼消灭”，说明龙王有兴云布雨之神力，龙是主雨的神为众人皆知。

民间传说，“二月二，龙抬头”，表达了人们对龙王降雨的崇拜。百姓称龙为龙王爷，为龙王兴建庙宇祭祀，并用木材雕刻龙王，供奉拜祭，以求风调雨顺。

龙在中国祈雨习俗中是贯穿始末的一条象征性的代表脉络，这条脉络融合了神灵的圣洁、仪式的庄严和民众的虔诚。这条龙脉在民众的意识里，不只是能兴风布雨的神灵，更是禳灾的心理依靠和生存的精神支柱。正是由于龙脉的浮现，才使中国的主要祈雨仪式——祀龙神祈雨具有如此浓烈的祈福禳灾意味。因此，通过拜祭龙王祈求雨水的习俗在民间活动中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

三、祈雨形式

中国以龙求雨习俗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以龙求雨巫术，祀龙求雨。

1.以龙求雨巫术。又称巫法型。这种形式是运用巫术，企图通过巫术控制自然来达到祈雨的目的。

有一种巫术叫做“作龙”巫术。每到旱时，人们往往会用土塑龙成形举行祀龙祈雨之礼，这种礼俗被称为“作龙”或“作土龙”。

还有一种巫术，民间多是在龙的居所，如龙穴及龙漱等处祈祷或取水求雨。因龙主雨，在其龙穴处祈雨能有一种感应关系，在此祈雨龙王能感应到，必能降雨。

在民间还有以某种象征物祈雨的方式，以水中的某种小动物作为象征物。取得象征物的地方多在当地著名的神泉、龙潭、圣水之类的地方。在“取水”仪式中，由龙潭等地获取的象征物，实际上是被看作象征神灵赐予雨水的主要信息物和神灵施雨的化身而加以供奉的。民众认为，它的存在与高在天际的龙神之间，有一种非常密切而神秘的联系，因此施法或供奉象征物，也可以感应龙神降雨。但这种信息物只是暂时在人间存在，因为任何降雨象征物，在仪式结束后都必须被送回获取地。

在山东、河南等地“浇旱慈”或“杀早魅”等求雨习俗，通过象征性的仪式来达到恢复自然界阴阳调和的状态，促使雨水降临。

2.祀龙求雨。主要是祭祀祈祷龙王求雨的一种形式。祭祀龙王求雨也分恶意与善意祭祀之分。

恶意祭祀大多是先祈祷龙王降雨，再将龙王搬出龙王庙或原先供奉处，放在祭祀桌上暴晒。或摔打龙王等，其意是怪罪龙王失职不予降雨。当然摔打、暴晒等惩罚形式都是象征性的，在最后民众还是要感谢龙王的，并许下愿望，如果愿望实现还是要还愿的。

善意祭祀是人们以极其敬畏的态度，祭祀龙神，惩罚自己，乞求神灵的谅解。因此祈雨者采用的多是恳求或贿赂的手段，通过奉献牺牲、焚香跪拜等形式达到降雨的目的。出于民众急于求雨的心态和敬仰神灵的信仰积淀，善祈仪式更为普遍。

四、洛阳地区的祈雨习俗

在20世纪50年代前，洛阳地区龙王庙遍及城乡，人们定期祭祀起会，期盼龙王降雨。农历六月十二日为洛阳老城龙王庙会，届时人们要到龙王庙举行虔诚、严肃的祭祀活动。若久旱不雨，龙王像前祈祷者更多。为感动龙王，民众还集资搭戏台，请戏班唱神龙戏，想尽办法求龙王降雨。

民国时期在豫西一带和南阳等地是河南旱灾比较严重的地方，洛阳渑池县在祈雨时人们抬着龙驾张灯结彩，长跪祭祀许愿祈求神灵降雨；宜阳县百姓在久旱不雨时有固定的求神祈雨的场所，一般是当地居民就近求神。如李店居民到龙门、石陵一带到龙王冲，河下居民到灵山。还有的村民在村里搭起彩棚焚香祈祷并许愿，如果数日见雨就还愿，还愿包括唱戏、说书、杀猪、宰羊、再塑金身以及集资修庙等。

从馆藏的龙王木雕可以看出，龙在中国主要的祈雨习俗占据着较为重要的角色，是神灵，也是民众的心理依靠。从今天看来人们以龙求雨习俗或许是虚妄、荒诞的，但它是人类与自然长期斗争的见证。在历史长河中，它有过积极作用，也有消极作用。因此，我们应持理性的、冷静的态度，以历史眼光正确看待，绝不可简单地以“迷信”二字否定之。对于其中健康有益的内容应该继承发扬，而那些落后消极的东西则应予以摒弃。

（责任编辑：阮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