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中宇
兰西县,位于松花江支流呼兰河西岸、松嫩平原中南部。这里土质肥沃,人杰地灵,享誉海内外的剪纸艺术瑰宝兰西挂钱就诞生在这里。经过几代民间艺人的努力,兰西挂钱不断推陈出新,一直传承至今。2007年3月,兰西挂钱更被列入第一批黑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
传说兰西挂钱诞生于清朝末年,最早起源是因为大户人家过年时为显示自家富贵,常把大钱串起来挂在家里;而贫穷之家拿不出真钱,便利用剪纸剪成大钱也挂出来。后来百姓每逢过年家家总要张灯结彩,并张贴许多新鲜挂钱,与红红的对联相照应,构成屋里屋外的欢快喜庆气氛。挂钱每年都要张贴,不单纯是贴在门框寓意喜庆吉祥,寄托人们的畅想、祝福和期望,也去邪避瘟,企盼新的一年风调雨顺,老少平安。供奉祖宗更要贴上挂钱,主要是“本世百支、慎终追远”。有钱人家多贴大挂钱,显得漂亮而阔气。但假使是家中老了人,第一年就要贴白挂钱,第二年贴蓝挂钱,第三年才可贴彩挂钱。这种过年风俗年年相随,代代相传,具有深厚的民间文化底蕴和浓郁的地方艺术特色。
传说兰西境内挂钱的最早创作者,是手艺精湛的民间老艺人——李一剪,他是兰西县小榆树人。主要作品有《慎终追远》、《孝思为则》、《祖德宗功》等,多是与传统习俗、祭祀神灵、驱恶攘邪有关。他的主要技艺是传统剪子絞,有阴刻法、阳刻法、阴阳结合法,还有刻、绘、染、漏、凿、铰、撕、香火烧、嵌法及翻转等方法,剪刀刀法玲珑剔透,疏密有致,丰富绝妙。李一剪挂钱,在早年小榆树、双庙子及周边村屯风行多年。后来经过李一剪弟子的发展,更加强了自己的强烈个性魅力,讲究古朴而高雅,婉约而绚丽。主要工艺有用剪子剪的镂剪挂钱,是采用折叠法,五张为一套;以及用型刀镂凿挂钱,一次可凿一百到一百五十张,多用于春节张贴。不过,早年的表现手法比较单调平俗,有些千篇一律。
建国之后,李郝氏等兰西挂钱高手,使挂钱进一步发展变化,为其走向繁荣奠定了坚实基础。李郝氏主要作品有《麻姑献寿》、《人寿年丰》、《嫦娥奔月》等传统选题。文革风潮过后,孙福生、颜宪武、梁义、李雪涛等一批艺术家成了当地挂钱的名角,极大丰富了挂钱这门艺术,他们运用挂钱艺术自身的艺术语言和丰富多彩的表现手法,从不同角度和侧面,强调了形与神、意与象、情与景的和谐统一,充分反映了时代的精神风貌。而作品选材也增加了《致富之路》、《市场繁荣》、《富贵有余》等创新内容。
不过,兰西挂钱真正的传承大师,当数当时的兰西县文化馆馆长孙福生。80年代初,孙福生成为第二代挂钱传承人,他继承了先人传统技法,开辟了兰西挂钱艺术创作的新天地,被国家评为群众文艺带头人。退休后,他更是全身心投入到兰西挂钱的事业当中,先后创作1600多幅剪纸作品,在全国和省比赛中多次获得金奖,并出版了《中国挂钱图集》、《梁义剪纸作品集》等颇具影响的挂钱艺术集锦。他的个人的作品也多次被带出国门,飘洋过海,并被认为是上乘的珍贵收藏品,被国内外行家及广大群众所赞许。
更难能可贵的是,与孙福生同时期的张丰,教过一百多名学生,为兰西带出了一批年轻精尖的剪纸队伍。在他的带动下,从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兰西县涌现出的一批又一批酷爱剪纸的美术爱好者,在继承民族传统的基础上,以更新的观念,更宽阔的视野,坚持古为今用,研究挂钱新的制作技法、新的形式结构,拓宽挂钱题材,而且在装裱上更加时尚美观。宫灯形剪纸、花瓶形剪纸、武松打虎、西游记、东北二人转等等全新的挂钱表现形式和更为宽泛的创作内容开始出现,精品佳作不断面世,为兰西文化事业增添了光彩。到了今天,兰西挂钱艺术创作活跃群体已经有500多人,从县、乡、村、屯构成“四位一体”的创作网络,其中创作骨干有40多人。
现在兰西挂钱的选题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民俗、生活中带有传承性质的传统题材,多是驱邪避瘟、祈祷纳福、民族风情、神话传说、花鸟草虫,代表作品有《冬雪寒梅》、《龙腾盛世》、《五福临门》等;另一方面,是现代生活题材。在祖国文化大繁荣的背景下,剪纸艺人、业余美术爱好者,在创作实践中大胆尝试探索,除了沿用谐音、寓意、象征手法外,又以新的物象为比喻,和直接以更多变的构图、造型方法、多角度、多方位、大视野的表现手法反映社会生活,代表作品有《麻城艺苑》、《连年有余》、《祖国万岁》等。
经过不断推陈出新后的兰西挂钱,幅面除了16开、32开之外,还有不同结构的8开、4开、对开和条幅形式的。曾经在展览中出现的一幅屏风挂钱“巨龙腾飞图”,尺寸5.20m×2.90m,可称为中国挂钱之最。除了单幅之外,挂钱还有门面、壁挂、帘挂、排挂、组画、对联、连环、双层、立体等形式,在挂钱外廓形态上也突破了传统结构形式。如“五谷丰登”采用蔬菜外形作外廓;“松鹤延年”采用宫灯的外廓作外形;“富”字挂钱、“喜”字挂钱都采用了汉字形体作挂钱的外形。在技法上,有剪接拼贴法、香烧嵌法、硬币压模法、手工纺织法、麻布刺绣、纤维针织法、立体雕刻法、拉挂组合法、撕纸法等等。挂钱缨络(穗头)造形,创造性地一改倒箭头式缨络为多变的、象征性较强的、调节黑白灰节奏作用的缨络,如鱼形、穗形、凤尾形、灯笼形、喜字形、古钱形等,给人一种跳动、活泼、飘逸的华贵美感和节奏快感。
兰西挂钱作为剪纸艺术中的一个独立艺术形式,是我国北方民间艺术宝库中闪烁着民族光辉的瑰宝!伴随着民众的社会文化生活五彩韵律,人们把它当做摆脱困难,丰衣足食的寄托,看成是喜庆祥和、宏业成功的象征,它已被人们视为时代的吉祥物,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和鲜明的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