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美术馆的中国式生存

徐子林 民营美术馆的生存发展困境

十三

The Long Museum West Bund held the opening ceremony on March 28th of 2014 regardless of the influence of Gongfu Calligraphy event. This is the second private gallery operated by Mr. and Mrs. Liu following after the Long Museum Pudong. These two galleries not only possessed a large number of precious collection and huge investment but also caused much controversy and continuous doubt. In fact， there are numerous private galleries besides Long Museum attracted such controversy. As a beneficial supplement for the official museums， whats wrong with the private galleries ？

尽管“功甫帖事件”的余音还未落下，却丝毫不影响收藏《功甫帖》的上海龙美术馆西岸馆于3月28日顺利开馆，并在开幕时推出了“开今？借古”开馆大展。这也是继2012年私人收藏家刘益谦、王薇夫妇创办龙美术馆浦东馆后，历经两年开办的第二家私人美术馆。

伴随这两座民营美术馆的，除了大量珍贵稀有藏品和“不差钱”的巨额投资，还有无休止的争议与怀疑。“暴发户”、“没审美”的标签贴得满目皆是，“缺乏良好收藏体系”的评论也是不绝于耳，而对夫妻俩收藏目的的种种猜测更是闹得满城风雨。

事实上，在民营收藏机构中，并非只有龙美术馆一家饱受争议。前不久，冀州的冀宝斋博物馆因4万件藏品多为赝品而倒闭；在一座位于广东从化的私人美术馆中，竟陈列着一个高达1米的“马踏飞燕”青铜器，有参观者开起了玩笑：哪个朝代有这么大的“魄力”啊？

面对非议缠身的民营美术馆，我们不禁要问，作为官方美术馆有益补充的民营美术馆，到底是怎么了？

喜忧参半

官方文化体制的惰性和惯性已不足以适应如今持续增长的文化需求，加之多元化的文化需求与博物馆固守传统之间的矛盾，使得大众对民营美术馆的需求愈来愈旺。

第一波民营美术馆兴建热潮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作为民营美术馆的先驱，成都上河美术馆、沈阳东宇美术馆、天津泰达当代艺术博物馆均由私人投资建成，但这三家美术馆都难逃关店闭馆的命运。而究其原因，竟然是入不敷出，“老板没了资金”。

相比20世纪初期的美国，弗利克、古根海姆等实业家便热衷于美术馆建设。前者在纽约建成了第一家私人美术馆，后者则在纽约开设了古根海姆博物馆，而古根海姆博物馆更是成为全球的行业标杆。

至于当下，“穷玩车，富玩表，真正的土豪玩美术馆”逐渐成为共识，一些“不差钱”的中国“土豪”们正驱动着新一轮的私人美术馆运动，其中的代表当属开篇提到的刘益谦、王薇夫妇和他们的龙美术馆。

尽管饱受争议，龙美术馆还是在两年之内花开两枝。这当中自然少不了刘王夫妇不惜血本的巨额投入，而《写生珍禽图》、《功甫帖》等国宝级文物的入馆收藏，也在不断增加着这所私人美术馆的分量。

除了这家被业界誉为中国民营美术馆“龙头老大”之外，还有不少民营美术馆找到了各自发展的“门道”——上海昊美术馆靠资助博伊斯来中国赢得美名，华侨城当代艺术中心在全国展开连锁美术馆计划，广东时代美术馆在当代艺术这一领域动起了脑筋，南京四方美术馆则在努力打造“高大上”的民营美术馆形象。

在艺术爱好者心里，如果有天堂，那一定是美术馆的模样。中国的民营美术馆起步晚、经验少、问题多，发展喜忧参半，不少已残垣断壁荒草丛生，却也无碍新的破土动工拔地而起。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倒下的就倒下吧，新生的还要努力去适应中国充满“雾霾”的空气。

中国特色

有好事者开玩笑说：“什么东西到了中国便有了中国特色。”民营美术馆也不例外。

近年来，由于中央政府大力推进文化大国建设，使得地方政府在买卖土地时，要求地产商将文化元素注入开发项目。曾一度销声匿迹的天津泰达当代艺术博物馆在2008年国务院启动天津滨海新区开发后“起死回生”，其新馆随即在开发区落成；龙美术馆新馆兴建也在一定程度上响应了上海市打造“西岸文化走廊”的号召。

其实地产商介入艺术领域早已成为寻常事，拥有庞大资金和地皮房产的地产商自然是与艺术联姻的最佳人选。有统计显示，95%的民营美术馆背后都有地产商的影子。以库哈斯设计的广东美术馆时代分馆为例，这家与地产商关系密切的美术馆自从第三届广州三年展后，便长期处于修缮状态，再无新展。

欧美国家的民营美术馆主要以非营利机构形式存在，在政府免税和捐赠制度下得以良好运作。同样，作为需要时刻输血的中国民营美术馆想要生存发展，就必须依靠社会资金。但在缺乏捐赠文化的中国，抱地产商的大腿显然比争取资金赞助、寻求个人捐赠容易得多。

而中国非营利机构的高准入门槛，使得绝大多数民营美术馆以“美术馆公司”的方式得以注册。如此一来，登记为企业的民营美术馆将得不到免税等政策优惠，无法实现民营美术馆自身造血，同时也为“以美术馆之名，行企业之实”留下了诸多隐患。

要让中国的民营美术馆健康发展，除放宽民营美术馆登记注册制度以外，政府要做的还有很多：健全非营利机构税收法律体系，扩大优惠税种和税收优惠对象，明确享受捐赠税收扣除优惠的范围和捐赠渠道，完善针对非营利艺术机构的确认标准、监督体系以及基本税收政策等。

然而，民营美术馆或境况窘迫举步维艰，或家底殷实衣食无忧，或惹上是非饱受争议，虽处境不同境况各异，却都无一例外地置于中国这个宏大而奇特的背景下，无意间成为民间力量投身艺术的最好范例。